第一百三十九章 押宝者
四月中旬，秦亮得兵五百余众，遂北行。</p>
军中最大的武将、是一个步军部曲督，名叫马述。并不是马谡，所以应该还是比较稳。</p>
傥骆道，北段称为骆谷、南段称为傥谷。</p>
秦亮带着人马离开兴势山附近，便先沿着傥谷走，不到三天就到了华阳集。华阳集周围的山不陡、地势稍微平坦一些，因此以前这里是个集市，但现在此地早已荒废。</p>
华阳集有大量魏军军营，秦亮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司马昭。原来司马昭率领的兵马、仍逗留在这个地方，根本没南下。</p>
司马昭见到秦亮，一脸惊奇，而且目光很复杂、略带羡慕，好像在说：汝这就要先跑路？</p>
秦亮是得了郭淮军令的，本不想多解释，只是为了礼貌才谈了几句。</p>
司马昭告诉秦亮，蒋琬倒是益州刺史，但听说蒋琬有病、不可能跑来秦川中，蜀军要来、也应该是费祎。这事秦亮还真没听说，但反正都是没见过的人、对秦亮来说没啥区别。</p>
秦亮率军继续前进，刚过华阳集不久，很快又进入了深山谷地。路上简直惨不忍睹，路边渴死了很多马骡驴，甚至有牛。</p>
尤记去年底，在洛阳大将军府，秦亮只说了几句话、其中有一句便是提醒诸公注意水源，彼时邓飏那略带轻蔑“嗤”的冷笑、仿佛就在眼前。</p>
现在好了，终究还是整成了这副模样。</p>
大哭声充盈在山谷，夹杂着无数抽泣的声音，仿佛山中飘荡着数不清的冤魂鬼魅。</p>
这些运送物资的牲口应该多半都是官府所有，但死了就要屯民自负。秦亮了解过，曹魏实行的是记亩税法，在这个税法下，灾荒、牲口死亡等造成损失，官府概不负责。官府只负责收税，屯民饿死也得先交田税。</p>
“哇……”一个汉子瘫坐在地上，守着一匹死骡子，在那里哭得比孩子还凄惨。看起来、他这辈子是还不清债了。</p>
秦亮帮不了他，身上没带钱财，而且在这里嚎啕大哭的人实在太多。还有更惨的，连人也死了。</p>
不远处有个汉子便在地上不断磕头，用关中口音念叨：“汝快醒醒，俺怎么向阿母交代阿！”</p>
众人见之，无不神情黯然。</p>
秦亮等一众人有自己的事要做、顾不得这些民夫，他们也没权力管，只能继续往北走。众军每天赶路，直到一个叫太白门的大山谷里，扎下了营地。</p>
此地已位于秦岭之巅太白山的南面。</p>
之前秦亮经过这里时，便已留意到……当时他还想起了一句话来着，什么世上本没路、走的人多才有路。</p>
现在回到这里，秦亮埋头看着地上被踩实的土、更加确定这边经常有人经过。</p>
秦亮带着小队人马继续往西走，山谷里有很多碎石，应该是一条河床、但现在是干涸的。</p>
这时身边一个武将道：“道士会来这里，北面就是太白山，据说是离天最近的地方，能采到仙气。”</p>
秦亮发出一个声音，又回头道，“叫大伙就地歇会。”</p>
杨威答道：“喏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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