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五章 存亡之秋
一时间众将面面相觑，向来乐观爱开玩笑的廖化、此时也变得十分严肃：“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，汉城与阳平关绝不能丢失！不然武都、阴平等陇右之地全失，门户大开，汉中还如何守得住？”</p>
大伙纷纷附和，都明白此时的处境十分糟糕！</p>
当年昭烈皇帝与曹操在汉中大战，汉军是进攻一方，确实也没有提前得到侧翼的武都阴平。</p>
可形势是完全不一样的！那时曹魏的国力没有现在强，且关中无粮，其粮秣补给来源、远在河东；而汉军的荆州兵精锐，尚未在夷陵之战中损失殆尽，正值军力强盛之时，加上益州上下一心，男为兵女为运，全力以赴才攻下了汉中。</p>
但如今汉军一旦丢掉武都等地，后方补给便又只能依靠成都平原，根本不可能再与曹军对耗。</p>
张翼的声音道：“卫将军应遣快马南下，将情势急奏朝廷。”</p>
姜维转头道：“自当如此。”</p>
此事本来就不能瞒着成都。朝廷当然也不会临时换将，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、来承担姜维的责任。不管什么事，也得等到曹军退走之后再说！</p>
不过姜维去年底才于陇右击败曹军、攻杀伪雍凉都督郭淮，名声大噪；现在却忽然传回消息、他在汉中不敌秦亮，那秦亮在汉国的威名恐怕还要压过姜维。</p>
一个二十多岁的人，竟把姜维几近逼到了绝境！姜维此时心中五味杂陈，仍然觉得难以置信。</p>
姜维神情凝重，终于下令道：“传令各营，向西开拔，回定军山！”</p>
众将陆续揖拜道：“遵命。”</p>
定军山在阳平关南面，隔着一条沔水，正是当年赵烈皇帝的屯兵之地。时隔数十年，一切仿佛只是个轮回。</p>
……秦亮登上了褒中城北的城楼。之前魏军在城北没有部署投石机，此地的建筑尚且完好无损。</p>
天色已经大亮，周围仍笼罩着白茫茫的雾气。按照秦亮的生活经验，一早起雾的天气，通常都是晴天。他想到这里，转头观望向东边，果然看见了红彤彤的太阳。红日因为雾的散射，绯红的颜色饱和度很高。</p>
但秦亮相信，等不了多久、阳光便必将驱散天地间所有的雾气！</p>
褒水也在东边，白雾在水面飘荡，远远看去、如梦如幻。秦亮无暇欣赏风景，又回头眺望北面的箕谷方向。</p>
身边的王金虎等人也在北望，果然都关心着褒斜道的情况。不过褒斜道应该问题不大了。</p>
蜀军防守褒斜道，主要就是靠褒中城，这也是城池修建在箕谷口的意义。汉中守军只要屯驻褒中城，出城便可在箕谷口阻挡关中来敌；关中来的jūn_duì
被堵在山谷里，既摆不开，又要靠后面数百里的补给线，劣势极大。</p>
然而魏军这次从汉中平原来，情况则大为不同。</p>
这时军谋掾辛敞也走上了城楼。他向秦亮揖拜，寒暄几句后，拿出了一份代拟的奏章呈上。</p>
秦亮看罢内容，想了想说道：“骁骑将军率部于南城正面，奋勇杀敌，功劳甚大，泰雍可在奏章里多写几句。”</p>
骁骑将军王金虎转头过来，忙道：“诸部轮流攻城，不只有我们骁骑营的人马。况且大家都知道，仲明绘制工事图纸、亲自部署各营人马，此战之功、首在仲明阿。”</p>
秦亮本就是全军主将，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他的军功，他便又道：“最先占领城墙的将士、正是骁骑营将士，三叔不必谦虚。”</p>
王金虎遂笑了笑抱拳一拜。</p>
辛敞拱手道：“仆即照将军之意，重写奏章。”</p>
秦亮点了一下头回应。</p>
此时的局面正是一片大好。不过近些年来魏军各次对外战争，皆无甚进展，原非国力限制、主要还是内部有问题。</p>
秦亮不禁琢磨洛阳的王凌、王广等人，是不是真心希望他拿下汉中？好在大将军属官王沈在军中的势力有限，三叔王金虎也不像是在背后捣乱的人，应该没有人能影响到汉中之战了。刚才秦亮要为王金虎请功，只是为表明一种团结内部的态度而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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