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七十五回 半吊子
教女兵营和女医护兵的人，是来自朝|鲜的柳氏。</p>
她家是光海君正室文城郡夫人的亲族，五月发生那件事之前，就全家躲入杨承应的军营中。</p>
杨承应请她教女兵读书识字。</p>
今天，又多了女医护兵。</p>
她们都出身寒门，小半辈子没碰过私塾。</p>
很多人种地，割猪草，带弟弟妹妹……</p>
读书，还是头一遭。</p>
她们学着其他女兵的样子规矩的坐着，紧张的望着前方。</p>
柳氏身着朝|鲜服饰，圆圆的脸蛋带着微笑。</p>
“各位，我是你们的授课老师，以后我来教你们识字。”</p>
“起立！”</p>
谢四妹喊了一声。</p>
女兵起身：“玉不琢不成器，请先生指教。”</p>
女医护兵们全员懵逼，跟着站起身，跟着坐下去。</p>
柳氏面带微笑地说：“大家不要紧张，也不要自卑。读书识字从来都不是某一个群体的专利，所谓簪缨世家，以诗、书传世。</p>
除了男子，女子也读书，写诗，作画。</p>
我们当然不需要写诗作画，但我们要读书识字，以后给家里写信很方便。”</p>
女医护兵听得一愣一愣，啥叫“簪缨世家”？啥叫“专利”？</p>
她们都不懂。</p>
接下来，她们以为柳氏还会这样文绉绉。</p>
没想到柳氏直接在身后的黑板，写了一个字——啊！</p>
“这个字念，啊！”</p>
柳氏用教鞭指着黑板，“我们经常表达吃惊的意思，就用这个字。</p>
今天我们就学着写这个字。”</p>
写字！</p>
不少女医护兵咽了下唾液。</p>
当然，写字用的不是文房四宝，而是用石子在桌上写。</p>
就算这样，一个个拿着石子比拿木棍还难。</p>
柳氏不得不下来，耐着性子一个个纠正。</p>
女兵要比女医护兵好得多，这也和她们先一步学习有关。</p>
柳氏看了眼就后，让女兵手把手教女医护兵。</p>
“力气不要这么重，不是耕地。”</p>
一个女兵看唐云锦抓得特别用力，忙掰开她的手指，亲自示范。</p>
“先写口，再写阿。口字写小一点，阿字写大一点。”</p>
女兵写完后，又把石子交还给唐云锦。</p>
唐云锦紧张的点了点头，颤抖的手在桌上轻轻地划着。</p>
“不要这么紧张，放松一些。”</p>
女兵想笑也笑不出来。</p>
自己那个时候，和她是差不多的。</p>
适应有一个过程，急不得。</p>
一堂课的时间，基本上都耗在这上面。</p>
柳氏拍了拍手：“好了，今天就到这里。晚课我们上半堂课继续写这个字，下半场学另外一个字。”</p>
一众女医护兵如释重负。</p>
她们收拾了一下，离开了学堂。</p>
仵作房在镇虏城里，她们穿街过市，来到仵作房。</p>
此时仵作房前的院子里，搭建了一个大凉棚，棚子下面放着二十张木台子，每个台子上放着一具尸体。</p>
杨承应在那里等着她们，听到脚步声，抬头望去：</p>
“来吧，我来给大家讲第一堂课。”</p>
“咱们进去。”</p>
不用提醒，唐云锦带着姑娘走进院子。</p>
每张木台子后面站着六个女医护兵。</p>
“我教大家的第一堂课，是认识人体。”</p>
杨承应介绍道：“你们不要觉得这是一件肮脏的事，只有认识了人，你们才能及时救助伤者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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