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：站队
是夜，李家祖宅正堂。</p>
李传家高居上首，左右坐下了李忠和、李青舟爷俩，二叔李锡章坐在了李忠和的下手。</p>
这是一场家宴，一场只有祖孙四人的家宴。</p>
“孙儿敬祝爷爷寿比南山、福如东海。”</p>
李青舟提杯，起身欲拜被李传家拉住。</p>
“今日就不要多礼了。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李青舟站定身子，仰脖一饮而尽，看的李传家连连点头。</p>
“不愧我李家子孙，虽说寒窗十年，骨子里仍有豪情。”</p>
李忠和在一旁附和道：“父亲所言极是，我李氏子孙，哪怕是习文，也当有三分沙场锐气，这可是咱们李家的立业之本。”</p>
“大哥说的不错。”李锡章也跟着帮腔，却见李传家眼神瞥过，顿时缄口。</p>
李传家沉吟道：“忠儿，军伍确为我李家立业之本，但你要记住一句话，自古成功易、守功难，疆场立功可做一军主帅，但若想再进一步，又岂是军功可及的。”</p>
见李忠和面露思索，李传家问道：“你可知你这次，缘何能做关陇总督。”</p>
前者看了一眼对面而坐的李青舟，便是不愿意承认也只好叹气道。</p>
“儿子知道，是因为青舟讨好沈相的缘故。”</p>
“愚蠢！”</p>
李传家猛然顿了一下酒杯，厉声呵斥吓的李忠和六神无主。</p>
“难道，你只能看到表面不成。”</p>
见李忠和茫然无措，李传家恨铁不成钢的说道：“你以为那沈伯琏如此大方，真真是个投桃报李之人？”</p>
“难道、不是吗？”</p>
李传家叹了口气，先是看向李锡章，但很快又转头看向李青舟。</p>
“青舟，这事你怎么看。”</p>
李青舟低头道：“孙儿愚钝，不敢妄言。”</p>
“不敢妄言，意思就是有看法，大胆说。”</p>
“那孙儿就斗胆了。”李青舟拱手，沉吟片刻后一咬牙：“孙儿认为，沈相此番这么做，应是和陛下有些关系。”</p>
“若是再大胆些，便是说皇权与相权之间，就快到了拔刀相向的地步！”</p>
此话一出，李忠和兄弟俩无不惊容，连忙看向李传家，发现后者一脸的赞许，当下心中惊怖。</p>
李青舟竟然说准了。</p>
“你看的不错。”</p>
李传家开口肯定道：“这次沈伯琏之所以急着给你父亲晋总督衔，就是为了此事。”</p>
“你自入京之前，才情便已经名满京华，很多诗词在京城脍炙人口，在那个时候，沈伯琏就已经盯上了你。”</p>
李传家仿佛洞悉人间的仙佛，一言一句都让李青舟三人心跳不止。</p>
“所以才有菜市口斩卢传道一事。”</p>
李青舟大惊：“卢教谕是因我而死？”</p>
“京畿府乡试，卢传道献媚于沈伯琏，若不然，那沈知白连乡试都过不去。”</p>
李传家说道：“此番甲辰科，沈伯琏对状元势在必得，但他又不想拿的那么轻巧，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。”</p>
“爷爷的意思是，沈伯琏杀了卢传道，为的就是让孙儿拿下会元？”</p>
“卢传道坐科举舞弊之罪而死，一来死无对证，再无人知晓沈知白作弊，二来也正如你所说，为的就是让你得会元，让你的才名享誉天下。</p>
如此一来，殿试的时候，沈知白力压你夺得状元，更能凸显他沈伯琏权势滔天，翻云覆雨。”</p>
李青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混乱，难道自己的今日，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，自己还未曾入京，便已经成了沈伯琏棋盘上的棋子了。</p>
“这些事，爷爷怎得知晓。”</p>
“京畿府尹陈伯高早年在咱们关陇道述职过，后做过一任兵部右侍郎，是老夫的人。”</p>
卢传道是死在陈伯高手里的，陈伯高则是受了沈伯琏的命，但却不忘将此事通知给李传家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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